翌日午后,日光和煦,微风吹拂草木,淡淡花香扑鼻而来。
由于天狼族祭祀将至,族人大多忙着准备朝圣之事,无暇出门消遣,因此这日酒肆里客人不多,赵淮玉落得个清闲。
扶桑挡在赵淮玉跟前时,赵淮玉正打算去找澄观大师练功,见扶桑满脸意味深长,赵淮玉下意识的蹙额。
“说吧,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?”
扶桑被赵淮玉一眼看破,于是单刀直入:“有个名叫阿柔的女管事,你认不认识?”
赵淮玉毫不迟疑地翻了个白眼:“天狼族女奴的名字都差不多,我怎么知道哪个叫阿柔?”
扶桑却把赵淮玉的手肘一拉,一边拽着他走出酒肆,一边眯笑道:“你认不认识她没关系,她认识你就行了,来,你帮我个忙。”
走出酒肆,扶桑对赵淮玉耳语:“你去阿柔当差的地方约她今晚到百里山下见面。你是天狼族第一美男子,她一定不会拒绝你的。”
话落,赵淮玉皱紧了眉头,一副吃了苍蝇似的神情,悻悻道:“桑爷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扶桑深知赵淮玉这人向来不做冤大头,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在他的预测和掌控之中,料想今日之事也瞒不了他。
故而扶桑将昨日在塔楼中发生的事告知赵淮玉,赵淮玉一听,当即挺起胸膛:“师傅说的一点儿也没错,你们女人都是疯子!前些日子你才和铃兰翻脸,如今又同素荣杠上了……”
不等赵淮玉教训完,扶桑恶狠狠地白他一眼:“我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教训我的,你去不去?”
赵淮玉把脸转向一边,态度坚决:“不去,你们女人的事情,我才不跟着瞎掺和!”
扶桑捏紧拳头,放在眼底转了转:“你到底去不去?”
在扶桑的威逼利诱之下,赵淮玉不得不守在阿柔当差的地方,不一会儿阿柔外出,路过赵淮玉身边时,被赵淮玉拦下。
这阿柔走得漫不经心,看清挡路的是赵淮玉,脸上的恼怒神色顿时烟消云散:“玉,玉哥!有什么事吗?”
目及阿柔眼中迸发出受宠若惊的目光,赵淮玉为难地眯了眯眼睛,隔了一会儿才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来。
“阿柔是吧?今晚,你能不能来一趟百里山下……”
赵淮玉还没说完,那阿柔便忙不迭地点头:“能!当然能!等我忙完了就去百里山下等你!嘻嘻!”
说罢,阿柔捂着嘴巴,故作娇羞之态地走了,边走还边往赵淮玉这边看,竟一不留神撞上了路边的树干。
见状,赵淮玉闭上眼睛,心想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!
躲在巷子里偷看的扶桑见赵淮玉成功了,立时抄手倚在屋檐下,歪着脑袋笑容玩味。
日暮西山之时,阿柔便急不可耐地来到百里山下徘徊等待。
赵淮玉受扶桑威胁,被迫与扶桑潜藏在百里山下的草丛里,夜幕降临时,扶桑才从阿柔背后走上前去。
此刻,百里山下风吹草动,阿柔只觉脊背一凉,紧接着自己被别人用力踹了一脚,身体扑倒在满地碎石上,摔得鲜血淋淋。
阿柔惨叫一声,眼里赫然映出一双红色绣花鞋,抬眸一看,只见扶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。
“怎么是你?不是玉哥约我来这儿的吗?”阿柔目瞪口呆,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,估计此番凶多吉少。
果然,扶桑恣意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,冷冷道:“就凭你这副模样,你以为赵淮玉会喜欢你吗?”
阿柔心头一凉,瞬间两颊通红,羞愤道:“你们合起伙来骗我!”
扶桑耸了耸肩:“骗你怎么了?我现在还要杀了你!”
话音刚落,那锋利的匕首在幽暗夜色中寒芒一闪,刀尖直指着阿柔的脸颊,阿柔当即色变震恐。
“扶桑姑娘,昨日的事都是我的错,小人该死,求扶桑姑娘饶命!”
扶桑挑了挑眉:“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,只要你跪在我面前抽自己的耳光,抽到我满意为止就行了。”
阿柔有些犹豫:“扶桑姑娘……”
扶桑冷哼一声:“怎么?昨日你打逢萱耳光的时候,不是得心应手得很吗?眼下若是你忘了怎么打人,本姑娘不介意代劳的。”
阿柔泪汪汪的将扶桑望着,踌躇片刻后,还是咬了咬牙开始用力地抽自己的耳光。
夜色渐浓,这片宁静之地上渐渐响起忽高忽低的脆响。
待阿柔已然晕头转向,目光飘忽无神时,扶桑才冷然道:“今日先饶了你,往后你若敢再为难逢萱,或是再提起异族这两个字,我会让你比今日还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!”
阿柔跪在地上直磕响头:“多谢姑娘不杀之恩,多谢……”
见阿柔半死不活,神志不清,扶桑舒展眉目,招呼了站在梅林间的赵淮玉一同离开百里山。
一路上,赵淮玉心怀不满,又发现扶桑竟还不打算回酒肆,便疑惑道:“桑爷,人你已经教训了,还想做什么?”
扶桑对着不远处的殿宇轻点下巴:“人我还没教训完呢!”
赵淮玉定睛一看,扶桑目光落定之处正是素荣的宫殿。
赵淮玉无奈地收回目光,道:“素荣是洛湛的表妹,你要对付她,也得想个计谋策略吧?如此正面冲突,不怕她与你纠缠不休吗?”
“同这样的人还用得着讲道理吗?你别管了,我们一起混进这府宅之中,你替我看好院子里的人,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。”
扶桑不容赵淮玉再次提议,很快便如同一朵飘零在月光下的凤仙花,足尖轻点过围墙,从善如流地潜入素荣的宫殿。
赵淮玉摇了摇头,也蛰伏在暗处为扶桑放风。
此时,夜深人静。
扶桑与将军府的人一向不和睦,因此以往从未前来拜访过素荣,对这宫殿的构造也不是十分清楚。
好在天狼族的府邸宫殿布局几乎都差不多,不多时,扶桑就找到了素荣的寝宫。
夜里,女奴们都睡下了,寝宫外无人看守,唯有府门前有几个侍卫当差。扶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素荣正睡得酣畅。
扶桑走到梳妆台前,拿起一把剪刀,缓缓踱步至素荣床前。
下一刻,素荣翻了个身,嘤咛一声。
扶桑顿住脚步,镇定自若地立身于黑暗之中,见素荣并未醒来,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方才的动作。
她坐在床沿,剪刀挥舞。